【GB】【一发完】她回来了
五年前的许随幼稚又爱作，不断的争吵，最后选择放手让她离开。
五年后秦洇回来，这座城市已经变了，还好他还在。
微虐，算是破镜重圆bua~
城市的霓虹绚烂，却被厚厚的窗帘阻挡在外。
房间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哒咔——”
墙上的钟响了一声，应该是一点了。
窝在沙发里的许随动了动，身子麻了。很不好受，像针扎一样泛疼，他索性又发了一会儿呆。
最终还是忍不住去拿搁置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光亮起，他不适地皱了皱眉，解锁，页面仍停留那个内容。
光熄灭了，房间又归于空寂，可许随仍保持着看手机的动作。
许久许久，直到眼泪滚落下来，许随才埋头哽咽出声。
回来了吗？
她真的回来了吗？
许随可以算一夜没睡。后面勉勉强强睡着，只一会儿又会惊醒，起身去翻看手机。确保那个页面的内容不会消失，确保那句“许随，我回来了”不是梦境。
反复了多少次许随记不清了，只是太阳刚刚冒了头，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现在的状态很差，他临出门前看了又看。眼底一片青色，面容有些憔悴，好在敷了一早上冰袋，眼睛不肿了。
机场人声喧哗。
重逢的有，但更多是离别。
许随一下车就看见了一对哭得死去活来的情侣在路边相拥。
他眼窝子浅，眼眶又有些湿了。抽了抽鼻子，好在，他是来重逢的。
加快了脚步，但在跨进机场时，心里突然涌现几分怯懦。不由步子放缓，许随开始胡思乱想，要不编个理由不接机了吧？
还没来得及想好理由，许随的手机突然响了。正准备拿出来看看，身后先传来了声音。
“许随。”
他一愣，慌忙回头，来来去去的人群里，他一下就撞进那双浸着笑意的眸子。
熟悉又陌生，仅仅两个字，就逼得许随想落泪。
秦洇。
她真的回来了。
喧嚣退却，万物失色。许随看着秦洇，画面终于定格。
江城入春多雨，春雨连绵，本来回暖的天气渐渐又降了温。明明早上看着还要出太阳，现在却阴云铺满天空，无端让人感到压抑。
许随一直身子骨不太好，是小时候就落下的病根。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开了好久的车过来，现在腰已经隐隐发酸。
秦洇静静坐在副驾驶，手指轻轻敲着，慵懒地看着车窗外的街景。
五年了。
这座城市已然陌生，不知旁边的人是否依旧。
许随难耐腰酸，晃动发出的细微声响还是引来了秦洇的注意。她侧过脸，抬眸去看他，瞧他下意识紧绷身子，颇有些好笑的发问：“怎么了？”
许随目视前方，端坐着没动，有些生硬地回复：“没事。”
秦洇还记得他体弱，想必也是哪里难受了不肯说。
何苦为难自己呢？
当年谈恋爱就是个娇气包，一点苦都吃不了，现在反倒是能忍了，开始委屈自己。
“我来开吧。”
许随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抿了抿唇，没接话，也没停车。
秦洇挑眉。五年没见了，许多拿来回忆而拼凑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记忆里他总是乖软，眸子水润润的，看她时又亮亮地闪着光。后面的那些争吵，歇斯底里，混乱又压抑，现在想来也都过去好久。
所以现在的许随对她来说，又是新的许随。
他的别扭，他的倔强，以及竖起的尖刺，对她来说都是新奇。
在秦洇半是哄半是强硬的态度下，许随还是靠边停了车。
“还是原来那个地方吗？”
秦洇跟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俯低身，声音像是染了窗外的烟雨，带着凉意，让人舒服。抬手勾过他身侧的安全带，顺其自然地给他扣上。
那个地方，那个装满他们所有回忆的地方，那个他原来笑着喊“家”的地方，那个后来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
她走后，他一直住着。
许随侧头不去看身旁的人，轻声应了声。
果然一切都还没变。
秦洇看着屋内熟悉的装饰，带着岁月流逝的痕迹，站在这儿，终于让她有了一丝归属感。
她的房间也没有变，当时离开带走的东西很少，所有承载他和她回忆的物品都留在了这里。
墙上的照片，桌上的手工，一点点让她记忆里的少年鲜活起来。
当年的少年现在就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她回头看他，眉宇间的青涩少了，好在眼眸依旧清澈明亮。
“许随，我变了吗？”
秦洇眼底压住了一片潋滟光泽，嗓音撩人入骨的隐匿着几分笑意。
像是在逗他，又像是发自内心地在问。
许随看着她，半晌才开了口，“变了，变了好多。”
“是吗？”
秦洇只是勾唇笑了笑，好像并不在意这个话题了，随口轻轻揭过。
她确实不似从前了，五年事业的摸爬滚打，她创造了属于自己的王国。职场不公，可她还是闯下了一片天，造就现在的声名赫赫。
她变了太多，少了几分不谙世事的清冷，多了太多的从容和随和。岁月在她身上沉淀，显出她本来的颜色。
这本是好事，也是许随放她离开的意义。可这样收敛了锋芒仍熠熠生辉的人，让这一些变得不真切。
许随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秦洇让他不安。
入春的晚风仍带着凛冬的威力。
秦洇站在阳台，缓缓地抽着烟，让烟雾一点点弥漫开来，渐渐模糊了她眉眼间的慵懒和清冷。
许随站在房间默默看着秦洇的背影，她散着的长发被风扬起，在空中，像她一样自由不羁。
“许随，”秦洇突然唤他，却没有转身看他，“五年前我走时，这里还没有这么繁华。”
许随听着她说话，那声音像这晚风一样凉薄而低柔，带着才抽完烟的沙哑，却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安席卷上来，他强烈的恐惧。
这是在告别吗？
“我能感觉到，你在抵触我，和我保持距离。”秦洇转过身，夜色浓重，只余指间一点猩红，“你不用害怕，也不用不安。”
她的声音好像一点点游走，却又全灌进他的耳朵。
“我说过，我会回来。不管怎样，是否我们还相互喜欢，我都会回来。”
许随忍不住全身颤抖，霎时间红了眼眶。
心脏撕裂般疼痛，丝毫不亚于五年前那个夜晚他亲自放开的手。
许家在江城很有名气，爷爷一辈就在这里扎根发展事业。
许随是早产，身子骨不好，便是千娇万宠着长大。家人呵护，朋友迁就，惯出一身臭毛病，人也娇气。
高三的许随遇见了大二的秦洇。
缘分难以言喻。
追求过程也是坎坷，撒娇耍赖、卖惨卖乖，使尽浑身解数也换不来一个回头。
可能真的太惨，朋友也看不下去。一边劝他放弃，一边求秦洇回回头。
一大群人，各个笨拙，却又真诚。
秦洇还真就答应了。
在一起黏黏糊糊，许随娇气又爱作，秦洇乐意照单全收。
谁都以为日子就会这么一直过。可泡沫再怎么绚烂美丽都还是会破，他们永远要学会面对事实。
矛盾从秦洇大四实习开始，无法时时刻刻黏着，许随开始不安。
前面还好哄，秦洇也是细细安抚。
可到后面，越发强烈的不安让许随暴躁，索求不满的安全感日益增长，于是爆发出越发激烈的争吵。
总是砸坏东西凌乱的客厅，总是回家后冷言冷语的刻薄，总是没有尽头的安抚。
秦洇也开始不耐。
蜜罐里长大的许随不懂秦洇的坚持，他只知道明明只要她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就不会那么辛苦。
那天秦洇带着一身疲倦在楼下坐了半个钟头。
许随就站在楼上看着她，看她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看她指间里一闪一闪的猩红。他哭了一天了，可看她孤寂的背影，眼泪又忍不住砸了下来。
秦洇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平时会冷声质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的小人今天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
秦洇看他哭肿的眼睛一惊，态度也放缓了。
他摇了摇头，“秦洇，”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眼眶立刻红了。
许随放在膝上的手一点点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克制着起身冲过去拥抱她的欲望。
“我放你走吧。”
还是没忍住哽咽出声，他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直到透不过气。
秦洇一愣，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这么说的原因。上前低头，果然看见桌上放着一份给她的offer。
国外的，条件好、机会多，很难拒绝。秦洇也犹豫过，她需要的，从来只是一个机遇。
许随是她难舍的牵挂，她开不了离开的口。
这些，他都知道。
“我知道你累，秦洇，对不起。”
“如果你还回来，就在要我一次吧。”
“我会等你，但你也不要有负担。”
许随断断续续地说，在这夜里显得格外凄凉。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点笑意，可还是眼泪先落了下来。
“我也不会一直等你的。”
“秦洇，你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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